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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思洋完成了急救的初步處理後,從外傷急救室走了出來,隔離衣上沾了一些血水和焦屑,看到柴人清的傷口已經弄好,直直搖頭的朝柴人清走過去。

「嘴巴打也打不開,都燒硬了,只好請ENT來急氣切,結果來的是王小川,做完氣切又急急忙忙跑回病房,說有事情還沒處理完,我都還來不及跟他說你來急診哩!嘖!被血沫噴的我一身都是。」顏思洋苦惱的說

「小顏,你太客氣了,自己切就好了,幹嘛還請他們來?王小川的病房不知道有什麼大事要忙,跑來跑去的。」柴人清說

「別那麼說,畢竟人家做的比較多,咦?那個有錢的大小姐呢?」顏清洋發現了丁可靜已經不見人影。

「先走一步了,我們也要走了,感謝你的招待,我想藥也不用拿了,死不了的」柴人清笑著說

「嘿!什麼招不招待,傷口還是你們自己縫的,實在太對不住了,那我就不送了,我還得連絡一下燒傷中心哩!」顏思洋說

兩人又閒聊了兩句後,顏思洋把看診批價的單子拿給柴人清,就忙著打電話連絡燒傷病房,柴人清和顧言兩人辦好離部的手序後,走出了大學醫院急診。

站在門口,柴人清想起顧言剛剛在店裡也沒吃到什麼東西,問說:

「妳應該還沒吃飽吧?還想去哪吃點東西嗎?」

「你呢?」顧言想了想,才反問說道

柴人清聳了聳肩,表示可有可無,顧言則撥了撥自己的髮鬢,想著現在怎麼辦比較好,兩人往柴人清停車的方向走去。

「你是不是要到永頁去?」顧言忽然問到

「嗯!下禮拜就要正式上班了,閒了好一段時間,我怕已經不會看病了哩!」柴人清點點頭說

「是不是還要幫汪軍做一個新藥的trial?那個用來治療myocarditis的新藥?」顧言問

「嘿!那藥叫做Myosar,汪軍還給它取一個中文名子,就叫做心藥。」柴人清說,今晚已經是第二次提到這件事

「Myosar?心藥?」顧言陌生的重複著柴人清的話

「Myosar就是Myocardium saver的意思,我去和他會談的時候,聽他講那藥的療效,實在挺神奇的,雖然目前只有三十幾個case,但是汪軍看起來信心滿滿的,就好像藥必然能成功一樣,我以後就負責決定病人是不是符合這試驗的criteria,聽起來像是掌管生殺大權一樣。」柴人清笑著說

「那藥到底怎麼回事?真的有那麼好嗎?」顧言又問

「聽汪軍說,他們有三個嚴重myocarditis導致acute heart failure的病人,用了那個叫Myosar的新藥後,三個人都奇蹟似的恢復了過來。其實,我也覺得挺不可思議的,所以才想參與這試驗來一窺究竟,對了,以後在朝新遇到myocarditis的case,別忘了轉到永頁喔,哈!」柴人清笑著說

顧言也陪笑著說沒問題,兩人一路上開心的聊著天,都覺得好一陣子沒有這種光景了。

走到了柴人清停車的地方,上車前,顧言突然提議說到

「難得我們明天都不用上班,不如去山上看夜景,然後找家的茶店坐一下,你覺得如何?」

顧言其實已經頗為疲累,但是好不容易能遇見柴人清,只想能和他相處越久越好,否則不知道下次再見面是什麼時候了,現在又不敢主動去找他。

柴人清聽到顧言提議要上山,想起今晚才從山上敗興而歸,況且今天山上天氣也不怎麼樣,還飄著綿綿細雨,雖然此山非彼山,只覺得有點心力不足,但是看到顧言正在興頭上的樣子,又不忍心出言拒絕,一時猶豫了起來。

顧言看柴人清沈吟了半晌,知道他覺得為難,心裡難免失落,淡淡說到

「沒關係,我只是隨便說說,我回家弄點東西吃就好了,走吧!」

柴人清覺得有點愧疚,知道顧言覺得失望,不好意思的說:

「不暪妳說,其實我才從山上下來,今晚山上天氣不怎麼好,還飄雨,不然這樣好了,我們去買點東西,我來下廚,當作是少了言姊興致的補嘗,這樣可以嗎?」

顧言笑著的點點頭,只要能跟柴人清多聚一點時間,山上山下也沒有差別,

「你今晚上山做什麼?」顧言問

柴人清一時語塞,總不能跟顧言說自己本來要跟丁可靜一起去泡湯吧。

「其實是........本來丁可靜找我去一家山上的餐廳吃飯,結果客滿了,所以換我帶她來老店,想說好久沒吃它的東西了。」

柴人清這話有真有假,也算合情合理,就這樣胡混了過去。

顧言點點頭,知道丁可靜必然對柴人清有一定的好感,不單單只是想證明自己的魅力。

兩人上了車,找了一家二十四小時的大賣場,在裡面推著購物車閒逛著,時而拿著商品討論起來,有說有笑,看起來就像一對年輕夫妻,終於最後買了點吃的東西,就朝著顧言的住處出發。

顧言的住處就在一家國立大學的附近,是一間相當寬敞的公寓,有兩個臥房和一個客餐廳,是顧言的大舅舅的屋子,用相當便宜的租金租給了顧言,附帶的條件就是顧言的表妹在國外念書,偶爾回國時會到這裡住上幾天。

這屋子其實頗為老舊,在租給顧言之前才重新隔間和粉刷整理,地面鋪上合室木質地板,燈光也全部更新,讓原先看似昏暗不明的破舊模樣,煥然一新。

顧言住進來後,又花了一點心思多加佈置,然後又添購了一些家具,讓光鮮明亮的環境,多了一分溫馨舒適的感覺,還散發一點點百合花香味。

柴人清雖然曾經來找過顧言,但都是匆匆來去,今次還是第一次當客人。

兩人坐在客廳裡,才剛吃完從超市買回來的東西,雖然簡單粗糙,但是因為今晚的氣溫偏低,吃起來格外的溫暖受用。

收拾好了杯盤狼藉的景象,顧言準備了點心和淡酒,兩人舉杯相敬,互助工作順利,喝了一點酒後,顧言的臉紅潤了起來。

「我們有多久沒這樣開心的聚在一起了?」柴人清放下了杯子說到

顧言看著柴人清,笑了笑,說到

「有嗎?你覺得很久了嗎?」

顧言說的輕描淡寫,柴人清還以顧言沒有這樣的感覺,看來以乎是自己是自作多情了,上次在醫院裡她輕擁了自己一下,應該是對自己有罪惡感的關係,柴人清遺憾的搔了搔自己頭,端起酒來喝了一口,只聽顧言繼續說到:

「我今天下班前,終於見到那個關采芸了,溫柔又漂亮,我要是病人,也會想著被她照顧到該有多好。」

沒想到顧言會突然提起關采芸,口氣顯然知道了自己之前做的好事,柴人清尷尬的笑著說:

「那簡單,她上小夜班是嗎?趁她下班前,我把妳敲昏送到朝新去,然後再指定她來照顧妳就成了,相信不太難。」

顧言早知道柴人清會模糊焦點,決定開門見山的說:

「你追到她了沒?」

不知道是酒的關係,還是這句話的關話,柴人清只覺得臉熱了起來,看著顧言不肯放過自己的眼神,吱吱唔唔的拖延時間,心裡則快速轉念著該怎麼說才好。

看到柴人清被自己單刀直入弄得慌了手腳,又一時說不出話來,顧言心裡雖然落默,知道柴人清果然有追求關采芸的意思,但是看到柴人清臉色一陣紅一陣白,又覺得好笑,說到:

「看你的樣子,想必是追到了。」

「別傻了,才吃過一頓飯而已,她對王朝夫比較有意思哩!我算哪根蔥,而且我還是覺得她年紀小了點,不適合我。」柴人清急著澄清,頭一直搖個不停。

聽到柴人清這番話,又想到丁可靜的事情,顧言也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,臉上還是笑著說:

「是這樣嗎?那你是喜歡那個丁可靜囉?」

「丁可靜?妳開玩笑是嗎?」柴人清張大了眼

顧言攤了攤手,表示自己說的正是丁可靜,柴人清無力的倒靠在沙發背上,大笑了一聲,才繼續說到:

「怎麼可能!她可是事業成功的千金大小姐,哪看得上我們這種小醫師,她只是剛好看到我救了一、兩個人的樣子,對醫師的工作感到好奇罷了,妳想太多了。」

柴人清無論事實如何,都得先離清這個可能性,心裡納悶著今天大家怎麼都對自己的感情那麼有興趣。

顧言看著柴人清說的斬釘截鐵,若是真的話,那柴人清真的是遲頓的可以了,輕輕的搖著頭,說到:

「你是真笨還是假傻?」

柴人清覺得被顧言問的膽顫心驚,冷汗差點沒冒出來,趕緊反問她一句,好讓她傷腦筋,說到

「那妳呢?言姊,有沒有被田醫師的誠意給感動?他對妳挺用心的,人長的也不錯,工作表現也很好,如何?」

顧言瞪了柴人清一眼,意思是你分明是沒話找話講,說了聲「懶得理你」,心裡則是想著自己在柴人清心中有多少分量,比之關采芸和丁可靜又如何?想的出了神,好似發呆了起來。

柴人清不知道顧言在想什麼,只知道看來顧言對自己沒有特別的意思,自己若要追她就難了,而且相處了那麼久,也不知道要從何著手,怎麼做都覺得不自然。

「好吧!時間也不早了,妳應該很累了,早點休息。」柴人清準備告辭離去。

顧言回神過來,看著柴人清,柴人清覺得她的眼神有點迷濛不定,只道是酒精起了作用,因為顧言的酒力一向不佳。

「言姊,妳好像快醉了,早點休息,我要走了。」柴人清又說

顧言還是那付微醉淡醺的樣子,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柴人清,又好像有什麼心事,安靜了好久,才輕聲的說:

「柴人清。」

「怎麼了?」柴人清不知道顧言為什麼這麼叫自己

顧言又遲疑了好一陣子,才說

「我不喜歡你叫我言姊。」

顧言的口氣突然變的異常嚴肅,柴人清一時不知該怎麼答話,而剛剛喝的酒也在這時起了作用,柴人清只覺得自己的心跳聲十分明顯。

「是不是這樣把妳叫老了,那我以後該怎麼叫妳?」柴人清戰戰競競的說

「叫小言吧!就跟主任一樣那麼叫我好了。」顧言笑了笑,又端起了酒淺嘗了一口。

柴人清只覺得剛才一陣風雨欲來的氣氛,又一瞬間雲淡風靜,心裡想著顧言果然是因為年近三十,開始在意起自己的年齡,不由的鬆了一口氣,開起玩笑的說道

「嘿!可是我剛剛在急診的那個同學,他也叫小顏,雖然是顏色的顏,但是他叫小顏,妳也叫小言,叫起來都一樣,我會........」

柴人清還想滔滔不絕的說下去,卻被顧言簡單的一句話給打斷了

「我喜歡你。」

一句簡單,又字字清清晰的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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