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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進加護病房,套上了隔離衣,柴人清走進了顧言的病房,只見顧言昨晚螫騰了一夜,現在依然在睡夢中。

柴人清把帶來的鮮奶三明治早餐,放在顧言床邊的桌上,看著監示器跳動的數字,顯示顧言的情況確實改善了許多,她現在只戴著氧氣鼻管,血氧飽和度好的不得了,心藥真是一帖神奇的療方,用起死回生、藥到病除來形容,一點也不過份。

心病還要心藥醫,這句話說的真是貼切。

許晴若在異國有知,會不會為心藥的出世感到高興?還是會因為病不逢時而憾到遺憾?

只是心藥的背後,潛伏著一些不安定的因素,在不經意的情況下,柴人清總是知道了一些不為人知的事,從研發、試驗到上市,心藥牽扯了一堆非關醫學的人性鬥爭。

好藥是否能有一個好的結果,柴人清不禁擔心了起來。

自己和顧言的感情呢,是不是也充滿了未知數

「嘿!你在想什麼?」顧言的聲音響起

柴人清回過神來,發現顧言張開了眼,一臉倦容,比整夜未睡的自己好不了多少。

 「在想Myosar這藥真是神奇,才用上一劑,短短一個晚上的時間,妳的情況改善的真是驚人。」柴人清說

「是呀!我覺得自己呼吸順暢了很多,這藥真了不起。」顧言露出了笑容

 「以後我們急診醫師可就慘了,myocarditis 一個都miss不得,因為它從無藥可醫變成藥到病除了。」柴人清苦笑著說。

顧言也點頭同意,蒼白的臉色若有所思,不過她心裡在乎不是這回事,而是該怎麼面對柴人清和韓廣羽的問題。

柴人清這時也沒話說了,他真想假裝昨晚什麼都沒看到,什麼都不知道,看著顧言心虛的樣子,就知道韓廣羽多少打動了她的心。

「對了,妳在朝新還有幾個班?」柴人清打破沈默的說到

「五、六班吧!我得看看班表才知道。」顧言輕聲的說

 「我待會會去朝新跟他們說一聲,看來這五、六班要請他們論流上班了。」柴人清說

 「可能沒那麼簡單,你走掉之後,就已經少了一個人,這個月內科只派了兩個CR來支援,我們一個人要上二十班,我的班又在多在上半個月,所以下半個月他們的班都滿多的,不見得真的能有人力來填班。」顧言搖著頭說。

「那就要VS自己下來看病囉!總不會沒了CR他們還能躲在後面吧!再不然,大不了我去cover 妳的班,我跟主任講一聲,應該沒問題,反正只是權宜之計。」柴人清笑著說

「這邊的班也不輕鬆吧!還要去上那邊更累的班,你受的了嗎?」顧言說

「上個班而已,怎麼都比現在好受。」柴人清喃喃的說

顧言當然知道柴人清的意思,多上幾個班消耗的不過是體力,自己昨晚騙他,又和韓廣羽在一起,已經累了他的心。

「我........」顧言試著想說什麼

「我先回家梳洗一下,然後再去朝新走一趟,對了,妳的早餐,我幫妳帶來了。」柴人清說,把桌上的早餐提了起來。

 「嗯,謝謝。」顧言說

「妳中午想吃什麼?我買來給妳。」柴人清問

顧言想起昨晚柴人清也是問自己想吃什麼,自己卻跑去會舊情人,心裡只有不斷的嘆息。

「不用了,我沒什麼胃口,吃點早餐就夠了,你趕快回去休息吧!」顧言輕聲的說

 看著顧言淡暗的神情,盡顯身心的煎熬,柴人清也於心不忍,勉強振作精神,用著開心的語氣說道:

 「嘿!不說,那就是我買什麼,妳吃什麼囉,妳好好休息,我會帶讓妳胃口大開東西來,中午見。」

 柴人清的口氣越是裝得開朗,聽在顧言的心裡就越是難過,只能沈默無言。

 柴人清暗嘆了一口氣,轉身離開了加護病房。

在開車離開醫院前,柴人清到先用冷水沖洗自己的臉,好讓自己清醒一點,怎麼顧言的老情人正好是和自己看不對眼的韓廣羽,真是命運弄人。

車子駛出了永頁醫院的地下室停車場,柴人清怕自己精神不繼,心不在焉,刻意把車速減慢,左手撐著自己的下巴,右手握著方向盤。

現在已經過了車流量的高峰,路上行車明顯減少,約莫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,柴人清回到了自己的家。

沖過了澡,一身的疲倦稍稍鬆懈,柴人清成大字型倒在自己的床上,忍不住合上了眼,休憩片刻後,在即將睡著時,勉強打起精神,穿好衣服,準備往朝新醫院出發。

走進朝新醫院的急診室,柴人清隱隱覺得有點頭痛,不知道是夜班疲倦的關係,還是頭痛顧言的事,又怕值班的是田以恆,遇上了就難免尷尬。

柴人清不免又想到,怎麼看自己不順眼的人還真不少,又是韓廣羽、又是田以恆,是不是自己做人真那麼失敗?更巧的是,都是為了顧言。

一走進來診區,柴人清就看到了寶哥張元心,不由的大大鬆了一口氣。

幾個護士看到了柴人清,還以為看錯了人,柴人清和她們一一打了聲招呼,張元心這時也看到了他,意外之餘,也是笑容滿面。

「柴醫師,怎麼有空回來走走?要不要幫我看幾個病人?」

張元心笑著說,對著護士苗秀交待手上病人要做什麼之後,朝柴人清走了過去。

「嘿!別高興的太早,我是來告訴你們一個不好的消息。」柴人清苦笑的說。

 「什麼不好的消息?」張元心問。

柴人清嘆了一口,把顧言現在在永頁醫院住院,還有往後值班的問題說了出來,不過保留了她住進了加護病房,還用上了心藥這回事,當然也略過了韓廣羽的事。

「住院?她不是感冒了一陣子,有那麼嚴重嗎?最近我們也好幾個小姐感冒了哩!」張元心說

好幾個人感冒?!聽得柴人清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。

 「真的假的?多少人?」柴人清問

「你緊張什麼?天氣變冷了,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?我知道的就有三、四個吧!」張元心說

柴人清不禁搔了搔自己的頭髮,不知道該不該說些什麼,又怕是自己多心,終於還是決定先把話放在心底,

「對了,你們排的出人來cover 掉顧言的班嗎?」柴人清說

「這個........我也不知道,不過我們這個月的班挺滿的,一個人有二十班,得看一下班表才知道,CR要上二十班!?你能想像嗎?有時候我反倒羨慕你能提早離開這個鬼地方,實在太累了。」張元心說

「呵!那我該說自己是幸運還是不幸運哩?!我是想說,如果你們排不人來的話,我想去跟主任說一聲,讓我回來支援幾班,不知道行不行?」柴人清說

「真的嗎?你抽的出時間來嗎?」張元心好奇的問

「應該可以吧!永頁那邊我有十五班,這邊多上個三、四班應該也沒問題,今天主任是不是有門診,我去門診找他商量一下。」柴人清說。

 又閒聊了幾句,張元心說老同學李慕光這個月到急診支援,李慕光就是王山齊的女婿,今天正好上重症區,柴人清打算去跟他打聲招呼,再去門診找王山齊,張元心則回頭去處理不斷湧進的病人。

臨走之前,柴人清交帶張元心上班一定要記得戴口罩,最好不要拿下來,張元心納悶的點點頭,表示知道了。

 柴人清走進急診室,李慕光正坐在電腦前點選著檢查單,看到走進來的是柴人清,意外的表情就和張元心如出一轍。

 「柴人清,怎麼是你?」李慕光訝異的說。

「不就是我嗎?來看看你還撐得住嗎?咦!怎麼這個時間,重症區還那麼滿?」柴人清說。

 重症區裡共有八個病床,現在有七個病人,除了一個是四、五十歲的中年男性外,其餘六個都是老人家,通常白天這個時候,晚上的病人已經住院去,新的病人則很少嚴重到要進入重症區來。

「別說了,真是莫名奇妙,最近heart failure 超多的,你看到的七個中,有五個heart failure,heart failure就算了,不是有lung edema就是BP不高,剩下一個ICH,還有一個EV bleeding,不知道在搞什麼鬼,天氣一變冷,老人家的心臟就受不了了。」李慕光無耐的說

柴人清頭皮又是一陣麻痛,究竟是自己多疑了,還是真有什麼不對勁的事。

「他們的EKG 和cardial enzyme有什麼變化嗎?」柴人清問

「剛剛看了一下,好像都還好。」李慕光說,搔著嘴唇,回想著那些老人家的檢查結果。

「好吧!好好幹吧!新郎官,我要去找你岳父了。」柴人清說

 「你還敢提這件事,你那天怎麼沒來?說!是不是跟你的顧美人約會去,我已經聽說了,你這重色輕友的傢伙。」李慕光笑罵著說到

 在這個時間點上,李慕光提起顧言的事情,讓柴人清只覺得意興闌珊。

「我那幾天才剛在永頁上任,週末那種班都是我得扛下來,禮金有到就好了,別要求太多了。」柴人清說,將自己半開合的眼睛勉強睜開來。

 「你要去找你們主任幹嘛?」李慕光又問,他並不習慣稱王山齊為岳父。

「有機會再說吧!我現在累的連解釋都沒力氣了,昨天值夜班哩!還碰到一件比值班還累人的事!」柴人清搖著頭說,指的當然是顧言和韓廣羽的事。

「什麼事來著?」李慕光好奇的問

「不說了,現在還不明朗,先這樣了,你好好的幹吧!別丟我的臉,還有你岳父的臉!」柴人清勉強笑著說。

無力的說完後,柴人清揮了揮手,然後跟認識的護士打了聲招呼後,也提醒了李慕光戴口罩的事,然後走出重症區,往門診走去,準備找王山齊商量幫顧言代班的這件事情。

在朝新醫院混了三年有餘,柴人清對醫院裡的大街小巷是再熟悉不過了,即使徹夜未眠,精神恍忽,閉上眼睛憑著反射動作,也能以最短的路徑,從位在A 棟的急診區,走到另一棟一樓的門診區。

到了門診區後,身為急診科的柴人清就對這邊的規畫比較陌生了,尤其是一年前多又重新規畫裝簧過後,柴人清就沒來過這,不得不看著指示牌,找著王山齊的門診所在。

 王山齊本身除了急診專科外,本身也是心臟內科醫師,一個禮拜有兩次門診時間,精神不繼的柴人清,看著一堆指示牌只覺得心煩,不由的覺得自己真的是老了,體力退化了許多。

柴人清東張西望之際,還沒走到內科的門診所在,倒是在經過婦產科的診區時,意外的看到了一個認識的人。

只見她獨自一人坐在婦產科的候診區,表情落默若有所思,這回她並沒戴眼鏡,少了足智多謀的女強人模樣,多了溫柔嫵媚的女人味,還帶有一點淡淡的優傷,讓柴人清想起第一次在洗手間前碰見她的樣子,一雙微紅的眼睛和一點點殘存的淚痕。

她是日昇老闆的女兒閻菱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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