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人清對關采芸的到訪雖然感到意外,想起那天本來要送午餐去給她和顏知青,結果和顏知青在手機上通話時出了事,想必顏知青一定嚇了一大跳,關采芸也必然會知道這件事。
關采芸手裡提了點隨手禮,看到柴人清精神氣色都還不錯,原先的擔心霎時減輕了不少,她笑瞇瞇的望著柴人清。
「你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大礙了,是嗎?」關采芸問
「嘿!是還不錯,不過頭上這道傷不時會抽傷一下,坐吧!妳怎麼有空來呢?不用上班嗎?」柴人清說,指著自己的額上被紗布蓋著的撕裂傷。
「你傻了嗎?今天是週末,上什麼班?」
關采芸笑著說,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,把手上的隨手禮放在桌上。
「本來就不聰明,現在撞的更傻了,嘿!妳來就來,幹嘛帶個禮物那麼多禮?」柴人清指著禮盒說道
「應該的,上次氣喘發作,還沒謝謝你的幫忙哩!」關采芸說
「哪裡,那是做醫師的責任,不是嗎?」柴人清說
關采芸微微的搖著頭,表示不盡然是這樣,柴人清又客氣了一番後,一時失去了話題,關采芸也安靜了下來,病房裡就這麼醞釀著奇異的氣氛。
柴人清不斷轉動著自己剛受傷不久的腦袋,拼命想著該開啟什麼話題才好,怎麼那次約她去吃飯時,話題是那麼自然的不斷湧出,現在卻是拿捏不定,怕說了一些雞毛蒜皮的事,反而讓氣氛更冷淡。
「你那天怎麼會出車禍的?」關采芸先打破了沈默
「昨天我還迷迷糊糊的,不過現在我全想起來了........」
柴人清想起了顧言和韓廣羽的事,不由的心頭揪了一下,或許有些事就讓它忘了會好一點,接著把那天出事的情況,簡單的描述給關采芸聽,柴人清現在說起來一付輕描淡寫的樣子,關采芸卻聽的驚嚇不已,尤其是柴人清說到車子滑到反向車道,被小卡車攔腰撞上時,關采芸忍不住閉上了眼,不敢想像當時的情況。
「後來呢?你哪受了傷?」關采芸說
柴人清指了指自己的頭,說道
「腦挫傷性出血,然後額頭有個不小的laceration,再加上右邊第六根肋骨骨折,剛從ICU 轉出來,算不幸中的大幸了。」
「腦出血了還叫大幸,你那天值晚班才下班,師父應該別要你送午餐的,唉!顧醫師呢?她一定很難過吧?!她........今天上班嗎?」
關采芸發現顧言這時並沒有來探望柴人清,又不好意思開口問為什麼,只好拐個彎問顧言是否在上班。
柴人清一聽到顧言的名子,一陣暗嘆,韓廣羽放話說每天都會去探望顧言,不知道是不是真的,東想西想,柴人清臉色顯的陰晴不定。
關采芸發現柴人清沈默了下來,心裡納悶,是否自己問了什麼不該問的事。
「我可以請教妳一個問題嗎,采芸?」柴人清突然開口問,態度認真了起來。
關采芸一陣莫名奇妙,不知道柴人清想問什麼。
「什麼問題?不過如果是有關醫學的,該是我問你才對。」關采芸說
柴人清猶豫了起來,如果關采芸還不算太粗心的話,就會猜出自己話裡的意思,不過想了想,又覺得不不用在意那麼多,於是開口問到:
「如果一個女生,背著自己現在的男朋友和以前的男朋友來往,這是不是代表著她比較想和以前的男朋友在一起呢?嗯........這是剛剛寶哥問我的問題,我想問女生會比較準一點。」柴人清靈機一動,決定把事情推拖到張元心身上,免得關采芸起懷疑。
「怎麼?寶哥感情出了問題嗎?」關采芸說
「我想........應該不至於吧?!反正這不是重點,重點是如果一個女生真的那麼做,她的想法是什麼?是不是已經和前男朋友舊情復燃呢?」柴人清模糊焦點的問
關采芸眼珠了轉了轉,思考了一會,才回答說
「看情況吧!看那女生的個性如何,看他們之前分手的原因是什麼,然後看她和現在的男朋友感情怎麼樣吧!」
「那麼複雜,如果是妳的話,妳的想法是什麼?」柴人清說
「我嗎?我想........要是我不想再跟以前交往過的人復合的話,我又何必暪著現在交往的人去和他見面呢?若只是當朋友的話,光明正大的去和他碰面就行了,這道理應該很簡單吧!」關采芸回答說
「是這樣嗎?」柴人清心裡涼了半截,其實這這道理是顯而易見的,只是他不願意承認罷了。
關采芸發現柴人清顯得有點落寞,不由的說道
「怎麼了?」
柴人清抬起了視線看著她,搖了搖頭,輕輕嘆了一口氣
「沒什麼,對了,實驗室的工作還好吧?」柴人清問
「還不錯,師父滿照顧我的,教我很多,人也很好相處,那天你在電話裡出了事,她嚇的亂了手腳,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,又說不出你在哪裡出事,她慌的在實驗室裡坐立難安,我問她發生了什麼事,她還不敢跟我說哩!後來是........」
關采芸說到這,突然有點不好意思,遲疑了會才繼續說道
「後來是茹青打電話給我,我才知道你出了事,被送回朝新醫院,也才知道師父擔心的是這件事,我告訴她你已經送去醫院,人也........還好,她才稍微放心一點。」
「原來如此,看來妳換工作還換得挺順利的。」柴人清說
「還不錯,只不過........」關采芸說
「只不過什麼?」柴人清問
「只不過那麼蘇醫師,年紀都一把了,每次看人都一付色瞇瞇的樣子,實在受不了。」關采芸無耐的說
柴人清想像著蘇至聖的模樣,忍不住笑了出來,沒想到這傢伙聰明的可以找出心病毒和發明心藥,卻是一個標準的好色之徒,情緒商數看起來也不怎麼樣,反觀石處玄,態度內斂,風采迷人,待人接物恰到好處,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。
「那得看他看的人是誰了,是妳他才會色瞇瞇的,要是我的話,他總是一付冷冰冰的模樣,好似我欠了他幾百萬,一句話也不想多說。」柴人清笑著說
柴人清和關采芸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在病房裡聊著天,柴人清問起關采芸打算出國念書的事,才知道她當了一陣子護士後,終於還是認為這工作不適合自己,於是想出國念書,目前想念流行病學和生物統計的相關科系,在準備考室期間,決定先找份實驗助理的工作。
原先關采芸也不知道該找什麼實驗室才好,忽然想起柴人清和王朝夫那天聊到心藥的事,於是就到永頁醫院來碰運氣,沒想到汪軍的實驗室剛好也在找人,面試時汪軍的談吐氣度不凡,讓關采芸很快的就決定到他的實驗室上班。
談話間,關采芸也隨口問起了柴人清和顧言交往情況,柴人清只是含含糊糊、吱吱唔唔的交代過去,關采芸雖然覺得奇怪,卻也不好意思追問。
兩人聊了一陣子後,有護士敲門進了病房,把醫院準備的午餐端進病房,兩人才發現時間不知不覺中已快到了中午,關采芸也準備離開。
關采芸臨走前,柴人清想起前幾天偷聽到蘇至聖和石處玄的對話,若是蘇至聖對關采芸另眼看待的話,拜託關采芸多注意一下他,說不定會有意外的發現,於是說到:
「我有件事想拜託妳,不知道妳會不會覺得不高興,不喜歡就不要理我也沒關係。」柴人清說
「什麼事那麼糟糕?」關采芸好奇的問
柴人清一臉不好意思的樣子,說道:
「在實驗室到妳的那天,我本來想先到蘇醫師的辦公室,不小心聽到他和石醫師在談話,談話之間蘇醫師好像有什麼事擔心被我知道的樣子,是關於心藥試驗的事,我是想,如果他繼續纏著妳的話,妳可不可以,嘿!這個....」
「你要我幫你探探蘇醫師的口風嗎?」關采芸說
「如果可以話,我是說如果有聊到心藥相關的話題,不過妳要是覺得不妥,或是妳不想的話,沒關係,本來我就不該要妳幫忙的。」柴人清說
關采芸考慮著,她實在不喜歡蘇至聖,就更別說多跟他說上幾句話,柴人清看著關采芸為難的樣子,也後悔把這沒道理的事拜託她。
「算了,讓妳為難了,我也覺得挺過意不去的,應該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。」柴人清趕緊說道
關采芸笑著看著柴人清,搖了搖頭後,說道
「再說吧!有機會的話我會試試看,不過你可別太期待。」
「真的不用勉強的,本來就是我不對的。」柴人清說
兩人互相道別後,關采芸走出了病房。
關采芸離開後,柴人清一人躺在病床上,雙手枕在自己的頭後,回想起幾個月前剛認識關采芸的時後,她有一種剛進入職場的生澀模樣,幾個月後現在的她,雖然離開了護士的工作,但是已經完全掌握了自己未來的方向,不再有猶豫徬徨的心情,給人充滿自信的感覺。
柴人清回想起那天在永頁醫院急診室裡,關采芸暗示她會接受自己的追求,不禁覺得,要是找一個沒有前男朋友的女朋友,就不會有現在的煩惱了。
窗外天氣晴朗,冬陽高掛,陽光透過窗戶射往室內,柴人清伸了個懶腰,有種大病初癒,神清氣爽的舒適。
顧言應該也已經轉到一般病房了吧?!在心藥的神效下,應該恢復的很好,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在擔心自己,還是不亦樂乎的和韓廣羽相處著?
胡思亂想了一下後,柴人清坐了起來,把自己的午餐端過來吃了起來,今天的午餐是炒麵搭配一些簡單的配菜,還有一碗清湯和一顆蘋果,稱不上美味,還算可以入口。
這時病房裡的電話響了起來,柴人清放下了手中的餐具,傾身過去接起了話筒,納悶著這時間是誰會打電話來。
「喂,找誰?」柴人清說
打電話來的那人愣了一會,才不好意思的說,是一個柴人清熟悉的聲音。
「請問,是柴人清先生的病房嗎?」
沒想到竟然是顧言的聲音,讓柴人清十分意外。
「小言?怎麼是妳?妳怎麼知道我住哪間病房?」柴人清說
「打電話回急診請人查一下就知道了,你還好吧?」顧言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倦。
柴人清手拿著話筒,面對著窗戶,把姿勢坐正,看著窗外的藍天和白雲,心裡不禁有點迷惘,理論上接到顧言的電話,應該感到安慰和高興,現在卻覺得充滿了壓力,吐不出一句話來。
電話裡的顧言,也顯的心不在焉,兩人對話不著重點,只說了一些互相關心的問候,卻都不是兩人真正想說的話。
柴人清考慮過後,並沒有把韓廣羽和閻菱玲的關係告訴顧言,若是顧言的心已經迷失在韓廣羽那裡,說的再多也只是讓顧言更心煩,她卻也不見得會相信自己說的,畢竟韓廣羽抓住女人心的功力,是自己拍馬也追不上的。
有些事情,就讓老天安排好了。
- Feb 07 Wed 2007 23:5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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