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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王山齊是即將要邁入教授級的醫師,加上為人幽默風趣,所以門診病人絡繹不絕,柴人清趁著裡面的病人出來,新病人要進入之際,才不好意思插隊的跑了進去,坐在看診桌前的王山齊,訝異又驚喜的看著他。

柴人清說完顧言的情況後,把自己來代班的想法提了出來,王山齊考慮了一會,才直搖頭的否決了這個提議。

王山齊認為由該日的主治醫師來看診就行了,反正不過是五、六班而已,平常養尊處優的他們,偶爾累一下也沒什麼大不了,免得柴人清到時衝班或連值,反而麻煩複雜。

說定了之後,王山齊順便關心了一下柴人清在永頁工作的情況,柴人清簡單的說完後,怕耽誤王山齊看診的時候,準備起身離開。

臨走之際,王山齊忽然又叫住了柴人清,本來想跟柴人清說些什麼,吟沈了一陣子後,終於還是放棄了,只說等確定以後了再說。

柴人清直覺王山齊要說的,應該是顧言之前提到自己可以回朝新的事,不過他也不急著追問,等事到臨頭再說吧!告別了王山齊,柴人清走出了診間,不好意思的請下一個病人進去。

 經過婦產科的診區時,柴人清想起剛才在這邊看到閻菱玲,忍不住停住了腳步,朝裡面的候診區看了進去,試著尋找閻菱玲的影子,卻一時沒看到人在那位子上,突然有人在背後拍著他的肩膀。

 「柴人清,詭詭祟祟的在打我們婦產科什麼主意?」說話的是一個女的聲音。

一回頭,只見一個很久不見的面孔,笑瞇瞇的看著自己,她穿著住院醫師的短白袍,白袍裡是一件純黑色扣領毛衫,以及一件乳白色花樣的纙紗擺折裙,長髮過肩,髮尾微翹。

柴人清發現她一陣子不見,又給人另一種感覺,再不復見學生時拘泥於感情的少女情懷,漸漸表現出專業人士的風采和自信,唯一不變的是每次和朋友見面時的燦爛笑容。

「好久不見了,語昕。」柴人清微笑著說

「你色瞇瞇的看著我們的病人,不怕被控告視覺侵害嗎?」林語昕說

「嘿!果真要有這條罪名的話,等著被妳告的人可多了。」柴人清開玩的說

聽到柴人清繞了個彎稱讚自己,林語昕既是高興,卻又不得不裝作不好意思。

「你怎麼看起一付快要睡著的樣子,昨晚值夜班嗎?對了,不是聽說你離職了?.」林語昕說

「是啊!我現在在永頁,有事來這找我以前的老闆商量,妳這個時間來門診,會不會尷尬了點?!」柴人清看著自己的手錶說

 柴人清的錶上顯示十點三十五分,門診是早上九點開始,無論林語昕是來跟診或代診,似乎都晚了點。

 「別說了,主任說病人太多看不完,要我來幫他接初診、做PAP smear、PE、echo一些有的沒有的,臨時才從產房被找來。」林語昕搖著頭說,口氣無耐。

「原來如此,那妳快去吧!我待會還得回永頁一趟,再會了。」柴人清說

 林語昕和柴人清道別時,突然發現了什麼事一樣,大有深意的對著柴人清笑著說

 「別說我作同學的沒照顧你,臨走前給你看個美女吧!回頭看看剛從我們主任門診出來的那個,如果她都還不能達到你的標準,下次就別來我們婦產科來當採花賊了。」

 柴人清尷尬的笑了兩聲,林語昕還真當自己是來看美女的,不過他還是好奇回了頭,只見剛剛不見人影的閻菱玲,正朝著自己和林語昕所在的診區門口走來。

 閻菱玲也看到柴人清,從她不自然的表情,柴人清知道她也認出了自己,本來還打算如果她不認得自己的話,就當作沒看到趕快離開。

 「柴醫師,你怎麼會在這,你不是永頁的醫師嗎?」閻菱玲輕聲的說,一改那天在日昇開會時的尖銳語氣。

「說來話長,妳........」柴人清原來問閻菱玲是否來看診的,又覺得探人隱私,及時住了口。

站在一旁的林語昕,沒想到柴人清竟然認識她,才知道原來柴人清剛剛東張西望的,應該就是在找她了,跟柴人清說了聲再見後,知趣的先行離開。

柴人清和閻菱玲兩人站在診區的門口,病人從兩人身旁穿進穿出,兩人先退到了走道的一旁。

柴人清想起第一次在洗手間碰到的她,之後在日昇會議室裡的她,和現在在醫院的她,閻菱玲都呈現不同的感覺。

「你上次的報告簡短扼要,又相當清楚,圖表又讓人一目了然,想必花了很多時間。」閻菱玲微笑著說

「謝謝,我只是參考蘇醫師之前的模式,做了一點修改而已,整個架構其實是蘇醫師先弄出來的。」柴人清客氣的說。

閻菱玲用了一個原來如此的表情,對柴人清不邀功自居的態度,有點意外。

「有件事我很好奇,廣羽問你問題時,為什麼你能把那些小數點記得那麼清楚,一個接著一個,我都還來不及聽清楚哩!我覺得很不可思議。」閻菱玲說

聽到韓廣羽的名子,柴人清混身不自在了起來,又好奇這大闆的女兒跟他是什麼關係,難道不是自己猜想的那樣?!

「其實我是瞎掰的,反正我相信在場的人,沒人知道我在講什麼,包括我們汪軍院長在內,嘿!」

一提到汪軍,閻菱玲輕鬆的臉色肅斂了起來

「柴醫師有沒有空,我有些事想跟你聊聊。」閻菱玲說

柴人清納悶之餘,其實心裡也想跟她打聽韓廣羽的事,於是提議兩人到醫院大廳的咖啡座去,想順便喝點咖啡因提振一下精神。

醫院大廳的咖啡座,在進入大門後的左手邊,是一家連鎖咖啡店,咖啡的品質尚可,重要的是它的連鎖店內都佈置的攸雅得當,提供了消費者會談休憩的地點,也有不少學生會到店裡念書。

在醫院裡的分店,氣氛雖然比不上其它街邊的店,但是桌椅風格典雅,周圍又多加了一些人工佈景,淡淡的咖啡香四下飄散,在醫院裡也算多了幾分不同的味道。

兩人點各自點了杯咖啡,選了張靠窗的桌子坐了下來,柴人清忍不住將頸子左右擺動了一下,鬆弛兩邊繃緊的肌肉,伸了一個懶腰,又打了一個小呵欠。

「你怎麼一付要睡著的樣子?昨晚值班?」閻菱玲笑著說

「醫師就是這樣子了,妳是不是想問我什麼?」柴人清說

閻菱玲撥了撥耳邊的髮絲,端起了桌上的義式濃縮咖啡輕嚐了一口,眼睛則不停的打量的柴人清,就像柴人清臉上有什麼有趣的圖樣般。

柴人清見她一言不發,只是靜靜的看的自己,也只好和她對望著,發現一付眼鏡,竟然可以讓閻菱玲有著截然不同的感覺,現在的她,眼神和顧言有點相似,有點憂鬱隱藏的深處,卻沒有顧言給人冰冷的感覺,相對的是另一種剛強的個性。

對看久了,柴人清漸漸的覺得有點不自在,端起自己的熱拿鐵,大大的喝了一口。

「你知道汪軍在搞什麼鬼嗎?」閻菱玲開門見山的問到,把咖啡放回了桌上。

柴人清不禁想起今天早上聽到蘇至聖的一翻話,不過閻菱玲指的應該是汪軍和丁曜夫的如意算盤,心裡盤算著該怎麼回答比較好。

這種上層間的利意糾葛,柴人清覺得跟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,可是要說自己一點也不知情,就怕被閻菱玲視破就糗了。

「略知一二吧!這種事我也管不著。」柴人清說。

 「你怎麼會知道的,是汪軍自己跟你說的嗎?」閻菱玲又問

「應該........不是。」柴人清搖著頭說到

「那是丁可靜說的囉?!」閻菱玲說

 這話讓柴人清睜大眼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閻菱玲才剛回國不久,怎知道自己和丁可靜的事情。

 「妳怎麼會這麼以為?」柴人清試探的問

「連自己對手的事情都不知道,又怎麼跟人家競爭?」閻菱玲說,深藏不露的笑著。

柴人清心裡納悶著閻菱玲還知道多少事,上次她一語點破汪軍背地裡搞的小動作,現在又知道丁可靜和自己認識的事,似乎什麼都暪不住閻菱玲。

「誰告訴我的都無所謂,因為我的工作只是做好這次的臨床試驗,無關醫療的事,我都沒什麼興趣。」柴人清無力的說

閻菱玲眨了眨眼睛,手來回輕觸著咖啡杯的杯緣,似乎在算計著什麼。

「那我就不浪費時間,我只想問兩個問題,第一,你知不知道丁可靜手上現在有多少日昇的股權,第二問題是,你知不知汪軍這麼做有什麼好處,他有沒有故意拖延Myosar的試驗進度?」閻菱玲說。

雖然閻菱玲臉上保持著微笑,但是口氣銳利,態度強硬,整個人的姿態就如同那天在日昇散會前暗責汪軍一樣,竟似乎有逼問柴人清的意味。

柴人清一股悶氣從中而來,皺起了眉頭,都說了自己管不著了,還把我當犯人審問,心裡又想著,顧言都快被你的韓廣羽搶走了,韓廣羽把我當眼中釘,妳這和他走那麼近的美人,是否也想有樣學樣,我還坐在這理妳幹嘛?!

「閻小姐那麼神通廣大,這些小事自然難不倒妳,對不起,我還有事,我要先走了。」柴人清冷冷的說

 端起了桌上的咖啡,柴人清不理咖啡還頗為燙口,咕嚕咕嚕的連喝了幾口,即使還沒喝完,也起身準備閃人。

 「柴醫師!」閻菱玲喊住了他

 柴人清站直了身子,不打算開口說話,只是看著閻菱玲還有什麼話要說,起先閻菱玲也不退讓的和柴人清對望著,過了一會,才輕聲的說道:

 「是我不對,心急了點,你先別急著離開。」

 柴人清猶豫了一會,想著該如何是好,再聊下去,閻菱玲只會又回到剛剛的話題,自己又不太想回答。

 閻菱玲看他還沒打算坐下來,又跟柴人清說了聲道歉,柴人清決定先藉口到洗手間去一趟,看看回來時閻菱玲會不會暫緩這個話題。

 在要去洗手間的路上,柴人清又碰到了自己的同學林語昕,上完洗手間要回門診去,只見林語昕笑著說

 「嘿!我們又碰面了,你還沒走呀!剛剛那個女生是你朋友嗎?」林語昕問

「只能說認識吧!只碰過一次面,不是很熟。」柴人清說

 「挺漂亮的,結婚了嗎?」林語昕說,

「還沒吧!有一個還滿像樣的男生,好像是他男朋友,好像是吧....。」柴人清猶豫的說,指的當是韓廣羽。

 「真的嗎?那看來他們快結婚了,我剛剛看號到她的病歷,姓閻是嗎?她是來驗孕的,結果是positive,不過echo還沒看到sac,應該是三、四個禮拜左右。」林語昕說道。

「是真的嗎?」柴人清意外的張大的嘴

「抽血的結果,應該是真的吧!」林語昕說

柴人清呆在走道上,該不會韓廣羽做的好事吧!若是如此,怎麼韓廣羽又一付對顧言念念不望的樣子。

林語昕看柴人清愣住了,不曉得他在想些什麼,告別後,往婦產科門診走了回去。

上完了廁所,柴人清從洗手間走回咖啡座,腦裡一直想著閻菱玲和韓廣羽,難道他們真的沒有關係,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?!閻菱玲其實另有情人還是未婚夫?

 遠遠的看著的閻菱玲背影,只見她望著窗外,一手撐著下巴,一手攪動著桌上的咖啡,透亮的窗影讓看來更是寂寥。

坐回了自己的坐位後,柴人清決定以攻代守,先開口提問,也免得閻菱玲又回到剛才的話題。

 「妳和韓廣羽是什麼關係?他和一個姓顧的醫師又是什麼關係?」柴人清直接了當的問,

閻菱玲停下了攪動咖啡的動作,目光從窗外移到柴人清身上,面無表情,眼神飄乎不定。

「原來你知道了?」閻菱玲淡淡的說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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